萊雅(Rhea Basroon)住在新澤西,她媽媽年前入住老人院時,很快便結識到一位院友艾蓮(Irene)。萊雅頓時鬆了一口氣,以為媽媽在院內不會感到孤單了。
萊雅的母親和艾蓮兩人初時形影不離,一起參與活動,甚至不讓其他人跟她們一起活動。不久,艾蓮似乎找到了新知己,媽媽又再變成孤單一人。
70歲的瑪莎(Marsha Wetzel)是一位女同性戀者,三年前,和她生活了30年的伴侶茱迪(Judy Kahn)因大腸癌過世,她從茱迪家人的一間房屋搬出,住進伊利諾州格蘭聖安得魯社區(Glen St. Andrews Living Community)的一家院舍。
瑪莎在那裏受到各種方式的欺凌。有人將瑪莎的輪椅撞向餐桌,有人在升降機向她吐口水,更有人說些侮辱同性戀者的說話,如 「同性戀者會下地獄。」 然而院舍的職員卻沒有積極提供協助。瑪莎盡量迴避,但欺凌她的人卻故意找她麻煩。她只有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祈禱。她說:「我覺得自己像條蟲,毫無價值,更不像個人。」
人們都以為欺凌是年輕人間的行為,但證據顯示,人們年紀大了,也不一定成長了。年輕人的幼稚或攻擊性的行為,也會在長者之間出現。
在三藩市一家老人中心任職的貝茜.格蘭(Betsy Gran)說:「她們就像「辣妹」一樣,但每個人都已經80歲了。」
阿利桑那州立大學社會工作系教授羅賓.邦尼菲斯(Robin Bonifas)曾撰寫 《老年人欺凌:如何識別和應對一種看不見的流行病》一書。她的研究指出,約有五分之一生活社區裏的長者亦經常受到欺凌。她認為,長者欺凌其他長者,一方面是是在表達對院舍集體生活的不滿,一方面則是對自己日漸老去的反應。長者會覺得失去了獨立及控制能力,於是便以欺凌重拾失去了的能力。
然而,長者欺凌比青少年較少受到關注。即使出現欺凌行為,很多人都不會察覺到其嚴重性。
資深教師柏瑪拉.昆托尼斯(Pamela Countouris)在匹茲堡開辦了一家顧問公司,初時主要是為預防校內欺凌行為提供培訓。到今天,公司轉而提供預防長者欺凌的培訓。她指出,大部分長者欺凌都不是肉體的欺凌,反而以心理欺凌為多,例如給其他人起難聽的綽號、閒言閒語和刻意排擠等。當中又以女性間的欺凌佔多數,估計這與女性一般壽命較長和生理結構有關。
事實上,長者欺凌的行為形式很多,如霸佔座椅,拒絕他人參與活動,故意用鎖匙刮花其他人的車輛等。洗衣房更是經常發生爭執的地方,有人會取用他人的清潔劑或將他人的衣服扔在地上。
邦那菲斯教授建議,長者院舍的員工要經常留意是否存在欺凌情況,例如有沒有院友因為膚色、體味、衣著及髮型而被拒絕參與活動。邦那菲斯教授發現,欺凌他人的長者通常都有失落感。她說:「他們可能喪失了獨立能力,亦可能失去了過往令他們覺得有意義及目的社會角色。」 輔導人員應要協助他們面對這種失落感。
有關協助被欺凌的受害人,輔導人員應協助他們建立自信,保護自己。
匹茲堡一位老人學家安雅.霍斯(Andrea Fox)說:「要渡過健康的老年,人們要學習適應,保持健康的社交生活是令長者可以活得精彩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