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Sua Han
編按:來自南韓的Sua Han在美國唸書時遭到接待家庭的苛待,患上抑鬱症。她最終怎樣改變對人生的看法,擺脫情緒病? |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我比以前開心了。患上抑鬱症時,我沒想過自己能夠講這一句話。
抑鬱症來襲時,我在唸大學一年級。我十四歲從南韓來到美國,在這裏待了四年也沒有回家去。我住在美國一個接待家庭裏,最初的三年,我跟那位母親相處的日子,實在一言難盡。情緒上的困擾倒不說了,可以說的是我每天早上4點便要起來做家務,我不可以上網、用手提電話、交朋友或參加學校活動;我只可以去上學,下課便要馬上回家。當她心情不好或生氣,便會講一大堆充滿種族歧視成份的笑話,更拿我的父母開玩笑。當時,我愚昧地以為必須忍受這些言語暴力,因為我的父母辛勤工作來供我唸書,而她的家是收費最便宜的一家。我不知道比起省錢和上學,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跟她住了三年以後,我轉到美國另外一個州的美術學校。我開始發覺自己害怕見人,覺得自己一文不值,沒資格與人交談,所有人都討厭我。這種想法很愚蠢,當時我卻無法擺脫這種思維模式,覺得自己好像剛從隔離監獄釋放出來。
我努力讀書和創作,希望爭取好的成績來換取自信心。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半,我漸漸覺得上課、學習和藝術創作都沒有意思,甚至質疑為甚麼自己仍然活著,覺得死了更好。死了彷彿比活著少了很多痛苦,每天早上當晨光照進房間,我便會哭,因為不想面對痛苦的一天,上帝也彷彿對我漠不關心。最後,我按捺不住打電話告訴爸媽:我要回家去。
回到家鄉以後,我開始讀不同的書去尋找生命的意義。我想知道我為何活著,還有其他人為了甚麼而活。開解抑鬱症患者的書很多,但對我都不管用;我也看了醫生服抗抑鬱藥,同樣無效。我想尋找生命的目的和意義,還有即使痛苦也要活著的原因。
後來,我聽了一位哲學家講的話:「人生是苦的,只有片刻、不恆久的快樂。」這句話讓我接受了痛苦是人生必然的一部分。改變了對生命的看法之後,我真正學會了感謝別人的好意,對他人的痛苦也更敏感。慶幸有一群關心我的人,我才能夠克服抑鬱症。他們一直都在,只是我病得太厲害了,完全無法接收到他們對我的愛護。
抑鬱症是心的一種習慣,要擺脫它並不容易。就像一個人受了傷,他先需要別人的幫助,之後才可以自強。當年,我的將來彷彿是個重擔,現在我卻對未來充滿憧憬。我沒想過可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知道自己愛誰,知道自己愛做甚麼,也知道自己的人生該怎樣活。
抑鬱把愛隔絕,令我們失去希望甚至欲望。儘管如此,我們一起努力克服它吧!人生不容易,但比抑鬱下去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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