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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智庫】瑞典城市推行「說聲Hi」運動 期望人民打破冷漠

卡塔瑞娜(Katariina Yliperttula)住在瑞典北部城市盧里亞(Lulea)。她喜歡滑雪、到外島遠足,近幾年更開始冬泳,生活似乎頗為愜意。不過,她跟不少瑞典人一樣,都有孤獨的感覺。

瑞典人一般較為內歛平和,卻予人冷漠和不善交際的印象。為了打破這個習性,盧里亞今年10 月31 日展開了名為「說聲Hi!」(Sag hej!)的活動,旨在營造溫暖友好的氣氛。這天剛是西方的萬聖節前夕,也是瑞典的「鄰舍日」。當局一連四個星期在學校、公共交通工具和公眾場所放映一齣推動這個運動的電影。

電影帶出這訊息:「說『你好』令人感到高興和安全,這是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做的事情,以創造更加愉快的盧里亞。你的『你好』可以令一切變得不同。」

盧里亞位於斯德哥爾摩以北700多公里,是瑞典北部最大城市之一,也是北博滕省(Norrbotten County)的首府,由1,312個島嶼、多條河流和大片森林組成,人口約有8萬。當地冬季漫長、寒冷、多雪,平均氣溫在零下10度左右,有時只有三小時日照,當地人以沉默寡言聞名,例如會用急促的吸氣代替「是」這個詞。近年盧里亞因為推動綠色產業和其他服務業,吸引了不少人移居。

當地最近對19至26歲的年輕人進行意見調查,結果顯示45%受訪者曾經感到有孤獨的問題。年齡85歲以上的情況反而較好,只有39%女性和26%男性感到有這問題。

此外,世界衛生組織近期也將「孤獨」列為亟欲解決的全球健康及公共衞生危機,並成立了「社會關係委員會」(Commission on Social Connection),以應對這個現象。科學研究指出,孤獨會導致免疫系統功能下降,以及提高罹患高血壓和心血管疾病的風險。孤獨者更有可能養成抽菸、酗酒與久坐不動等不良習慣,提高早死的風險。

斯德哥爾摩經濟學院(Stockholm School of Economics)「福祉、福利和幸福研究中心」(Center for Wellbeing, Welfare and Happiness,簡稱CWWH)總監米凱爾‧達倫(Micael Dahlen)表示,孤獨感是全球問題,年輕人的孤獨感尤為嚴重,但也許在冬天黑暗、寒冷的瑞典,情況更為明顯。

他說:「現在,無論在一年中任何時候,幾乎在世界任何地方,孤獨和孤立都是重大問題。這與我們所處的時代、我們的生活方式有關,我們不一定像以前那樣經常碰面。在冬天,我們戶外活動和社交減少時,情況會更加嚴重。」

推動這次活動的市政府社會策略師阿薩‧科斯基(Asa Koski)表示,希望透過增加城市中的問候頻率來改善氣氛。她不希望經濟增長令社會出現「原子化」(atomize)的現象,意指大眾之間的關係日漸疏離。

她解釋:「我認為這裡的人比瑞典南部的更加孤僻,我們也看到,城郊的人比我們在盧里亞更多互相打招呼,我認為我們過往也較多這樣做,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點。」

事實上,近年由於從國外移入的人口增加,反而改變了這種文化。今年62歲的嚴美英(Mee Young Yim)23年前由美國移居當地,初時也感覺到文化衝擊 ,在美國,大家對任何人都會說「Hi」。她說:「在這裡,你跟人說『hi』,對方只會望望你,尤其是年長一輩。」不過她說,由於外來人多了,現在情況已改變了不少。

住在附近卡拉克斯(Kallax)村的賽義德(Seyed Mohsen Hashemi)今年25歲,在伊朗出生,父母均來自阿富汗,九年前以難民身分來到盧里亞。他說:「我來自中東,那裡的人常常互相打招呼,不打招呼被視為沒禮貌。但在這裡,如果你向陌生人打招呼,他們可能會說:『他喝醉了。』」

賽義德發覺,瑞典人需要較長時間「熱身」。他說:「他們往往與人認識很長時間,才會變得友善和開放自己。」

隆妮雅(Ronja Melin)是33歲的插畫家,2020 年從瑞典南部斯科訥(Shane)移居盧里亞。她說自己從小就一直大力倡導打招呼,這次活動是積極的一步。她說:「你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太久了,留意別人也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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