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啟廸】「馬醫生」懂得慰藉脆弱生命 陪逾千病人走過最後一程

在法國南部的Calais醫院紓緩治療部病房，不時傳來「的答」、「的答」響聲，那是Dr Peyo到訪的腳步。Dr Peyo是天生異稟的馬，懂得識別患上危疾的人和安慰病人。牠八年前在馬術競技場退下，當上「馬醫生」，每天探望臨床病人，陪伴他們走完人生旅程。

一身栗色毛的Peyo今年17歲，是柏布（Barb）品種的馬。退役前，Peyo與赫辛 （Bouchakour Hassen）拍檔，出戰無數馬術比賽和表演，見慣觀眾的歡呼喝采。赫辛留意到Peyo在演出後，往往會走近觀眾，不只喜歡親近人，還展露出一種特別的能力──在人群中找出身體或精神狀況虛弱的人。赫辛說：「一旦Peyo鎖定目標，我就控制不了，牠堅持待在弱者身邊，因為牠知道那裡有需要。」

當地專注治療方案的非牟利機構 LesSabots du Coeur，於2011年著手研究赫辛這項觀察。經過四年實驗，研究人員發現Peyo的大腦確實與大部分馬匹的不一樣，Peyo能夠分辨出身心和精神狀態出現毛病的人，例如患癌和有腫瘤的，而且富有同理心，會幫助病患者紓減焦慮，以及安撫受痛楚煎熬的病人。

根據數據，每500匹馬之中，有一匹會像Peyo這樣有能力偵測到人類的癌腫、幫助晚期癌症患者。但即使是與Peyo血脈相連的下一代，也沒有遺傳到這種能力。

赫辛決定善用Peyo的特點。由2016年起，赫辛與Peyo開始探訪Calais醫院的紓緩治療部。Peyo不會看排板上的病歷，也不理解人類的語言，但不同病人的需要牠心裡有數。牠會主動走到想探望的病房前，提起腳示意。進入病房後，牠會走近病人，用頭或鼻輕輕觸碰他們，也讓病人撫摸牠。有時候，Peyo儼如守護員，守著床房不許其他人進入。

赫辛成為Peyo探訪臨終病人的夥伴，他說：「Peyo會在一位臨終病人的床邊逗留兩句鐘，我陪著牠，隨便牠想怎樣。正是Peyo這種能力，令科學家對牠產生興趣，醫療機構也為牠打開了門，希望能夠幫助臨終病人，讓他們感受到關愛，大大減少用藥，安詳離去。」

每天探訪病人前，Dr Peyo都會按醫院的規定消毒和梳洗一番，準備工夫需要兩小時。Peyo每星期探訪大約20名臨終病人，小孩、長者、患癌的前馬術運動員等等都有，Peyo為病人和他們的家人帶來愉悅的時刻。展開「馬醫生」生涯至今八年，牠與赫辛和訓練員一同服務過超逾1,000名病人，陪伴他們至最後一口呼吸。一些病人的家屬甚至會邀請Peyo在喪禮中參與運送靈柩的任務。

該醫院紓緩治療中心的護士蘇菲說，醫護人員都期待Peyo到訪：「我們（醫護人員）視牠和訓練員為醫護團隊的一員。有Peyo在，不單病人受惠，就連我們也感覺暖心，尤其是面對特大壓力的時候。」

赫辛坦言，用了一段時間才接受放下馬術運動員的身份，現在他視Peyo為生命伴侶。他認為：「陪伴面臨死亡的人，告訴他們不要擔憂，會得到平安，那是獨特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