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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啟廸】身穿傳統長裙的玻利維亞女登山嚮導 越過高山和性别障礙

玻利維亞的瓦伊納波托西山(Huayna Potosi)是安第斯山脈的一部分,高度達海拔6,088公尺,山頂給雄偉的冰川蓋著,白色的冰川上有一條狹窄的小徑,在午後低垂的陽光下閃閃發亮。

瓦伊納波托西山位於玻利維亞首都拉巴斯(La Paz)以北25公里,該市海拔超過3,500公尺,是世界上最高的行政首都。「瓦伊納波托西」在原住民艾馬拉(Aymara)語中的意思是「年輕的山」。

在山上海拔5,200公尺高的一個地方,兩位女士坐在一張石桌旁。塞西莉亞‧盧斯科(Cecilia Llusco)吃著塗了焦糖醬的餅乾,喝著可可茶。

塞西莉亞凝望着頂峰,說:「登頂並不完全是難題,有時會想要如何享受在山上的時光,盡可能走遠點,也不會覺得辛苦。」說時,一隻秃鷹在上空盤旋。秃鷹是玻利維亞的象徵,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猛禽。

39歲的塞西莉亞是原住民艾馬拉族人,也是約10名原住民女性登山嚮導之一。她長長的黑髮編成兩條辮子,用一個大髮夾夾著,和紅色、黃色和綠绿色的羊毛裝飾相連──那是玻利維亞國旗的顏色。她穿著寬身的「波列拉」(pollera)碎花裙,外面是一層層粉色襯裙。她搭配了粉紅色的上衣、粉紅色的開襟羊毛衫和红色羊毛背心。

她說:「我從來没有穿過褲子上山,以後也不會。穿『波列拉』不會妨礙我。這是艾馬拉族的傳統服飾。」

塞西莉亞8歲起就從事旅遊業,父親也是登山嚮導。當她第一次和父親一起去到瓦伊納波托西山的大本營時,就萌生夢想:終有一天她會登上頂峰。

六年前,塞西莉亞開始當上登山嚮導,帶領探險隊和登山人士攀登瓦伊納波托西山和玻利維亞其他山脈。瓦伊納波托西山尤其受遊客歡迎,因為它獲視為是世界上6,000公尺以上的山脈中最容易攀登的一個,通常來回三天,並不需要很高的技術和能力,但對登山者來說仍然是體力挑戰,有些人因高山反應被迫放棄。

大部分登山者都在海拔4,700公尺的大本營出發。這裡設有幾間房舍,設有上下格床、一間小廚房和一間飯廳,內有一具桌上足球遊戲機。過往,塞西莉亞和其他艾馬拉族女性負責在大本營煮食或替人運送登山裝備。

2015年12月17日,塞西莉亞和10名女性一起登上了頂峰,成為頭條新聞。她們稱自己為「裘莉塔登山者」(cholitas escaladoras),「裘莉塔」這個詞來自西班牙語chola,過往是對艾馬拉族婦女的蔑稱。

登山隊成員茱利亞(Julia Quispe Tincuta)猶記得第一次登上山頂時的情況:「在山上,我可以看見拉巴斯的燈光,像天上的繁星一樣。」

之後,塞西莉亞和其他女性攀山者先後登上了南美洲幾座高山,包括玻利維亞最高山峰、6,542公尺的蕯哈馬火山(Nevado Sajama),6,462公尺的伊伊馬尼(Illimani),還有南美洲最高山峰、高度達6,691公尺的阿根廷阿空加瓜山(Aconcagua)和世界最高的火山、位於智利和阿根廷邊境的奥霍斯─德爾薩拉多山(Ojos del Salado)。

塞西莉亞後來成為登山嚮導,協助登山者穿上靴子,收拾頭盔、冰爪和冰錐等工具;教遊客用冰爪在冰上行走。這些艾馬拉嚮導正在改變傳統上由男性主導的旅遊業的生態。有些女性嚮導完成了登山課程,並希望出國深造。

在玻利維亞做女性並不容易,身為原住民女性更不容易。但從1960年代開始,爭取女性權利的運動展開,開始有女性做「裘莉塔摔跤手」(cholitas luchadoras)和「裘莉塔滑冰手」(cholitas skaters),還有她們這批「裘莉塔登山者」。

2006年至2019年間,埃沃‧莫拉萊斯(Evo Morales)成為該國首位原住民總統,原住民獲得更大認同,但到2021年,該國仍是南美洲婦女被殺率最高的國家之一。

塞西莉亞說:「我和整個團隊來面對無可避免的性别主義和歧視,只因我們是穿『波列拉』的女性。」

她和其他嚮導還有更高的目標──想登上喜馬拉雅山。隊友艾蓮娜(Elena Quispe Tincuta)說:「我希望成為首位登上世界之巔的玻利維亞女性,在那裡揚起我們的裙子和玻利維亞國旗。我希望在那裡跟雪芭人(喜馬拉雅山的腳夫)分享我們的登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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